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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在上個世紀中以前,墨西哥藝術家芙烈達卡蘿Frida Kahlo以親身經歷深刻地探尋女性身體、殘疾、性別流動、自我認同等議題,赤裸無保留的強烈風格在當時前所未見。
「一切都可以有美蕴藏其中,即使是最可怕的東西也不例外。」——芙烈達卡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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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亨利福特醫院》Henry Ford Hospital,1932
1932年芙烈達在美國陪伴丈夫出差工作,她再次經歷流產。大受打擊的她創作出這幅作品,說出自己流產的故事。在此之前幾乎沒有畫家這樣展示過女性下體的血。
芙烈達的創作經常被歸類在超現實藝術中,但她卻說「別人說我是超現實畫家,我不認為。因為我從不畫美夢或夢魘,我畫的都是我的現實。」她最常畫的是自己,在她創作的作品中有1/3是自畫像,而自畫像中也經常出現動物,事實上那是來自於她成長過程中有著為數驚人的寵物們陪伴。
芙烈達喜歡迪士尼,但她的人生從未如童話般夢幻。公主們臥床後會有王子的親吻喚醒,而芙烈達必須自救。1925年,18歲的芙烈達經歷了一場致命的公車車禍。車禍當下她被鐵桿刺穿骨盆,導致骨盆3處破裂、第3與第4腰椎斷裂、右腳77處骨折……這個意外葬送了她原先想成為醫生的夢想。為了替臥床的女兒排解苦悶,芙烈達的父母在天花板擺上了鏡子,並準備了畫具給她。床成為了她物理條件上的牢籠,而創作讓她從而找到自己的翅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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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我有一雙可以飛翔的翅膀,那沒有這雙腳又如何?」身體狀況不佳的芙烈達經常臥床作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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芙烈達傳記電影《揮灑烈愛》中描繪芙烈達創作的劇照,呈現出她堅定的創作意志。
芙烈達曾說過,她人生有兩大災難,一個是車禍,一個就是丈夫迪亞哥里維拉。早在芙烈達以藝術家身份出名前,迪亞哥已是當地頗負盛名的壁畫藝術家。他認出了芙烈達藝術上的天份,她則仰望著他的才華,當時是墨西哥革命運動興盛的年代,兩人以政治運動、藝術同好的關係漸漸發展成戀人並在1929年走入婚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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芙烈達早就知道迪亞哥風流成性,同時儘管她的母親大力反對這樁婚姻,稱之為「大象與鴿子的結合」,芙烈達仍堅持要嫁給迪亞哥。她的堅強也許正來自於內心反叛的能量,她不想當一個「合宜的」的人,畢竟發生在她身上的事總是出乎意料。在結婚照中,芙烈達拿著菸,身穿著和女僕借來的洋裝,這一刻她想必是幸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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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0年迪亞哥受邀前往美國進行壁畫創作,一同前往的芙烈達感受到美國文化的衝擊,她嚮往紐約同時也想念著自己的家鄉。在1931年的Frida and Diego Rivera這幅作品中,芙烈達第一次在畫作中以特萬那(Tehuana)服飾展示自己。特萬那是墨西哥特萬特佩克(Tehuantepec)地區的女性服裝,強烈繽紛的頭飾以及長裙,剛好可以遮住芙烈達自小發育不全的右腿。結合芙烈達獨特的一字眉、強烈的作風處事,芙烈達成為了時尚界的icon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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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9年芙烈達登上巴黎VOGUE雜誌封面
芙烈達一生愛得炙熱而痛苦。迪亞哥從未停止他的風流韻事,甚至還和芙烈達最摯愛的小妹不倫。然而就算發生這樣的事,芙烈達依舊無法離開迪亞哥。每次她和迪亞哥暫時分離,她就會以酗酒、流轉於各種情人間來麻痺自己,而她的情人也包含著同性與異性。在與迪亞哥離婚後的自畫像中,她剪掉長髮,換上歐式的服裝。因為特萬娜服飾對她來說同時也象徵著對迪亞哥的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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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為作品Self portrait with cropped hair,1940
右邊為芙烈達在17歲時,其實就有以短髮西裝的俐落造型出現在家族照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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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Two Fridas 1939
右邊穿著特萬那服飾的是愛着迪亞哥的芙烈達,她的手上還拿著有迪亞哥畫像的飾品。飾品連接著血管到左邊穿著維多利亞風格洋裝、破損的芙烈達。
某種程度上,迪亞哥成為一種符碼,暗藏或是明示的出現在芙烈達一生的創作中。在芙烈達的畫裡,「畫盤」這個物件有過3次巨大的意義上的轉變。1931年的迪亞哥與芙烈達中,是迪亞哥拿著畫盤。穿著特萬娜服飾的芙烈達把自己放在「偉大的畫家的妻子」的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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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2年在痛苦的流產過後,芙烈達運用石版印刷創作了這幅El aborto (Frida and the Miscarriage) 芙烈達意識到失去孩子的痛,只有藝術創作能填補她心裡的黑洞。這時畫盤回到了她自己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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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lf-Portrait with the Portrait of Doctor Farill, 1951
1951年,這時的芙烈達身體狀況已非常糟。畫中的肖像畫人物是她的主治醫師,而她手中的畫盤則以心臟的形式表現,說明繪畫是她疾病纏身中活下去的動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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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中芙烈達好像都是嚴肅地無表情,其實生活中她很喜歡與朋友聚會、跳舞,是個愛笑的人。
芙烈達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在自己家鄉的個展在1953年,當時的她已經虛弱到無法下床前往自己的個展,床再度成為她痛苦的牢籠。但她依舊不願被現實給框限住,這次她乾脆請人把她連著床一起搬到畫展上,在現場贏得滿堂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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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展的隔年,芙烈達在從小生活的藍屋中離世。47年人生始終與苦痛相伴的她,最後創作的作品卻是生命萬歲Viva la Vida, Watermelons。作品以墨西哥亡靈節象徵的「西瓜」為主角,她在最後一刻依然選擇歌頌生命的一切,儘管受盡折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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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但願愉快地離去,但願永不歸來。」——芙烈達卡蘿